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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圣战的终焉

第八章 圣战的终焉

圣战,是这个宇宙中最大的一次战争。

在起初,宇宙的伊始,只是一片无尽混沌与混乱,所具备的只有三个元素:时间、空间与魔法。

至高神在虚空中投下了一粒秩序的种子,种子顽强的生根发芽,长成了秩序之树,排挤了亘古的混沌与混乱,并最终诞生了两位神祗:曙光女神与暗夜女神。

只可惜,光明与黑暗,被并称为创世双神的她们在本质上却是完全相反的存在。于是,最初的争斗便在光明与黑暗的较量中开始了。

这场战争持续千万年,双方都尽了全力,但她们势均力敌,谁也无法战胜对方。直到有一天,她们发现了一个新的位面,一个甚至比她们古老的存在——统御九层地狱与无尽深渊的魔主。

魔主代表的是混乱与毁灭。是起初的混沌最后的延续,因此它的力量甚至超越了作为创世双神的她们。然而,由于它是由宇宙起初的混乱与混沌所生,因此它所秉承的意志,就是要驱逐一切秩序的因子,让宇宙的返回最初的混沌。

为了维持自身的存在,曙光女神与暗夜女神不得不联合在一起,第一次携起手来,与魔主所代表的毁灭力量展开了终极的战争。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交战的双方一直从天上打到地下,甚至在人间寻找自己的代言,曙光女神在世界各地寻觅适合的女孩,赋予她们超越常人的力量,建立所谓的“魔法少女”,而相应的,暗夜女神也遴选并建立了“超能少年”。

与此同时,女神和魔主分别在人间创建了自己的神殿,宣扬各自的意志。于是人间才有了教会、寺庙……人们才知道了天堂与地狱的存在。

最后,在曙光女神的魔法少女与暗夜女神的超能少年们的共同努力下,魔主终于被封印。

这就是——圣战。

“圣战已经结束。”神崎伊织依旧坚持道。

毕竟,当初……那是她亲手用命运的石板结下的封印!

她这样说着,略顿了一顿,又以略带讥讽的口气说道:“除非,你已经堕落到把和暗夜女神之间的内战也称为‘圣战’了。”

随着圣战的终结,创世双神之间脆弱的协议也已荡然无存,光明与黑暗又一次开始了殊死的较量。只不过这一次,双方都意识到自己和对方是势均力敌的存在,谁也不可能真正的击倒对手。

除非他们谁能够争取到唯一的中立——人间的全面支持。

于是,曙光女神与暗夜女神都开始利用自己在人间的教会展开了明争暗斗,发展到最后,她们甚至亲自化身凡人参与到这一场争斗之中。曙光女神以及她的魔法少女们组织了一次又一次的十字军东征,向暗夜女神所控制的势力范围发动侵袭,然后无一例外的还是失败了。

而同样的,暗夜女神以及她的超能少年们也不断地排出间谍渗透曙光女神控制的领域进行破坏,只可惜魔法少女们也不是吃素的,在领域中掀起了轰轰烈烈的“猎巫”的运动,这些间谍们大都被冠以“女巫”、“异端”的罪名烧死在十字架上。

“不,你错了。”女神微微的摇头,“我所说的,是真正的圣战。”

神崎伊织怔了一怔。

真正的圣战?可是魔主不是被封印了吗?

“封印已经松动。”女神仿佛看出了对方的疑问,一字一顿的回答着,神情无比的认真和凝重。

这一次,就连神崎伊织也不禁悚然动容:“封印……松动了?难道……”

“目前还不知道原因。”女神接着说道,“你应该明白,一旦魔主冲破封印,那么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神崎伊织沉默了,她当然知道魔主现世所带来的可怕结果。做为圣战的参与者,她亲身见证过这场宇宙间最惨烈最血腥的战争,交战的双方投入了根本数不清的军队,在无尽深渊、九层地狱甚至是人间惨烈厮杀。每天每夜都在厮杀,每时每刻都在流血,每分每秒都在死人。那场战争的残酷,简直可以说是宇宙中最大的梦魇。

可是,这一切又和眼前的女子有什么关系呢?她不是早已放弃了人类,只专注于驱使着自己麾下的魔法少女们和暗夜女神之间的战斗了吗?

“我已经不是‘你的’魔法少女了。”神崎伊织淡淡地回答,“而且,‘既然凡人选择放弃了我们,又何必再为他们的生死操心呢。’这是你当初说过的话吧?”

是啊,如今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神了。

创世双神的二次战争并没有终止,但是愈演愈烈的斗争却唤醒了人类自身的意志,人类开始不甘于忍受她们的驱使,成为他们争斗的工具。

于是,从伽利略、哥白尼、牛顿开始,无数的人族先驱们掀起了浩浩荡荡的文艺复兴运动,他们极力否认神的存在,排斥魔法的研究,开始提倡一种叫做“科学”的文化。

尽管曙光女神和暗夜女神不断地利用教会对他们进行压制,甚至以“异端”的罪名烧死了哥白尼,但由于她们长时间离开自己的国度滞留人间,不知为何,此时再想返回国度向凡人展现神迹,维持信仰,已经做不到了。

从那以后,凡人们的信仰逐渐丧失,“科学”的文化蓬勃发展了起来,并最终发展到经成功取缔了各大教会在世俗的影响力。

无奈之下,创世双神只能隐身幕后,带着她们的魔法少女和超能少年组成隐世的家族,并通过暗中的操作,控制人间的政权延续他们的争斗,甚至引发人间最大的两次战争,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可最终仍是谁都没能彻底压倒对手。

“你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你始终还是一个魔法少女,因为你始终还在坚持着自己当初的誓言,斩尽魔族的余孽,不是吗?”女神微微一笑。

神崎伊织并不回答,然而女神也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

“何况,当初我虽然说过那样的话,但如今情况变了。”她又接着说道,“你离开的太久,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

……

“至高神已经给出了承诺。”

神崎伊织浑身轻震。

至高神?难道真的是那个已经消失了千万年,却依然超越一切之上的那个人?

“‘如果能彻底的消灭魔主,那么就允许我返回自己的国度。’——这就是他的神谕。”女神缓缓而平静地说道,仿佛一点儿也不知道她所说的话有多么的惊世骇俗,似乎那只是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

“而且,”她又说,“我想暗夜女神也同样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我要和你谈一宗交易。”

“……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如果这份交易和你的妹妹有关呢?”女神微笑着说,“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神崎诗织并没有死,当初我虽然毁灭了她,但是却仍然容许了她的灵魂转世人间。”

神崎伊织霍然抬起头:“你撒谎!”

“问问你的感觉,你就会相信了。”女神说,“何必这么紧张。”

神崎伊织蓦地呆住。

尽管自己不愿意承认,可她毕竟还是魔法少女,所有的魔法少女,都和眼前的曙光女神之间有着真名的契约。

真名是一个生物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地标记,以真名签订的契约是超越宇宙间一切规则的存在,这种契约直接作用于灵魂之上,谁也无法违抗。契约限定了女神赋予魔法少女们超越常人的力量,而魔法少女们则必须斩灭一切的魔族。

但同样的,契约同样也给予了魔法少女探知女神真实的意志的能力——毕竟,做为魔法少女的她们总是满世界的奔走,讨伐魔族,如果不能感知女神的真实意思,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而与暗夜女神的超能少年之间的战争,则不在这份契约的范畴之内,所以神崎诗织当初才能够对女神的旨意产生质疑,产生对抗,甚至因此触怒女神,被抹去了存在。

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神崎伊织离开了神崎家族,却仍然必须执行斩鬼的任务——因为这已经是魔法少女们宿命。

一种微妙而无可言传的感觉渐渐地在神崎伊织的心底漾起,通过契约,她知道女神说的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以来,自己无法感觉到妹妹任何的气息?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灵魂波动也没有?

“因为她虽然转生人间,却失去了记忆,所以你感觉不到。”轻易地看穿了神崎伊织的心绪,女神又接着说道,“我可以找到她,并帮她恢复记忆。但不是现在。”

“……什么意思?”

“我说了,事情已经有了变化。你该知道的,我们之所以落到这步田地,不但失去了在人间的信仰,甚至做为神祗的我,也几乎沦为凡人,只能化身隐世家族,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无法返回自己的国度。同样的,找到神崎诗织,并帮你的妹妹恢复记忆,需要取回我的神位,但因为我暂时无法返回国度,所以现在我还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所以……”

话未说完,神崎伊织便接口说道:“你是希望我去修复魔主的封印?”

女神点点头,明艳的双眸闪烁着幽蓝的光彩:“至高神的承诺是消灭魔主,让我回到自己的国度!所以我必须借助你的力量。毕竟,你是我手下最强的魔法少女。而你能得到的,是我的承诺:一旦我返回了国度,取回我的神位,就帮助你找到你的妹妹,并恢复她的记忆。如何呢?”

这是真的吗?千年之前,那么激烈的对抗,甚至不惜绞杀的决裂,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

还是说……其实这又是另一个阴谋的开始?

不过,即便是阴谋,那又如何?只要能够找回诗织,那么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心甘情愿。

“要我做什么?”沉默了半晌,神崎伊织终于开口问道。

女神微微的笑了笑:“你应该知道,修复魔主的封印,需要命运石板。”

她说着,一边递给了神崎伊织一张薄如蝉翼的金页,“命运的石板,一共有七块,当初封印魔主的时候已经用去了三块,剩下的还不知所踪。我所知道的是:在惠州似乎有其中一块的线索。在这之前,我曾经派出了家族的探员,到惠州去调查这件事,他们取回了一份资料,可是资料在交接的过程中却出现了意外。一名探员在欢乐谷游乐场接到资料后却遭遇了不明人士的狙击,当场身亡!资料也失踪了!”

神崎伊织有些讶然的抬起头。

她当然知道所谓家族里的探员都是些什么样的存在,尽管他们在能力上或许不如魔法少女,但就身手而言,绝对也是第一流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美国的海豹突击队和中情局的特工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欢乐谷?”她低声地重复着。

“是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去调查。同时寻找其他命运石板的线索,目前谁也不知道它们在哪里,这就要看你的了。”

“本来以你的能力,这些事情,我是不需要担心的。”女神又说,“但是至高神的承诺,对暗夜女神同样有效,如果被超能少年找到了它们,那么不但我将失去这唯一的返回神国的机会,而且一旦暗夜女神返回她的国度,取得她失落的神位,我和你们这些魔法少女将面临灭亡的危险,我想你应该清楚。所以你一定要小心那些超能少年从中作梗。”

神崎伊织想了一想,忽然冷笑道:“我不知道你所说的这些,其中是不是又有什么样的阴谋,但是为了诗织,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不过我希望你记住一件事!”

说着,她走近一步,无所畏惧地盯着女神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这一次,即便是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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